依旧，是被惊醒的……！
他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刻，裴锦初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。
看着裴锦川满头冷汗的样子，裴锦初没动，就这么静静地坐着！
“眠眠……”
裴锦川再次开口，这一刻，他的语气里明显是前所未有的悲痛和颤抖。
许炀给他们送午餐进来的时候，听到裴锦川喊这一声顾眠的名字，声音中明显带着悲鸣。
是的，悲鸣……
这种悲鸣，他们从来不曾在他的语气里听到过。
现在这是……
“她已经被你送给梁玄了！”
裴锦初冰冷开口，直接打断了裴锦川的思绪。
许炀闻言，心口跟着一颤！
真是，好残忍的语气……
听到裴锦初的声音，裴锦川也才发现他在房间。
看向裴锦初，眼底的悲鸣，有一刻的凝固，取而代之的是意外！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“妈给我打电话，怕你死在这边！”
裴锦川：“……”
许炀：“……”这位，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了？
在许炀心里，裴锦初一直都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，喜怒不形于色，有什么不满，也不太从嘴上表达出来。
可现在，他这……
裴锦川深吸一口气，不说话了！
不知道他刚才到底梦到了什么，此刻的他脸色越来越白。
裴锦初见他不说话，哼笑：“你现在，这是深情的表情吗？”
裴锦川：“……”
裴锦初：“人都被你亲手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了，这深情是要摆给谁看？”
毫不客气的言语，让病房里的空气直接就安静了下来。
站在门口的许炀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，看到这状况，他哪里还敢进去病房，赶紧将已经迈进病房的一只脚收了回来，还将门关上。
裴锦川脸色苍白的看向裴锦初，他眼底，一点一点红了！
裴锦初的眼底，全是嘲弄！
“我记得，那裴悠的事情不是都搞清楚了吗？”
裴锦川当年的换肾手术，肾并非裴悠母亲的，这一点裴锦初有所耳闻。
虽然细枝末节不清楚，但总归是知道了！
既然肾和裴悠没关系，那么他为了裴悠将顾眠送给梁玄……！
“还是说，你这次将她送给梁玄，纯粹只是想要利用她得到什么？”
‘利用’这两个字，裴锦初咬得极重！
裴锦川和梁玄两人，站在一条什么样的线上，只要理清楚了这一点，也就能理清楚裴锦川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了！！
只是让裴锦初意外的是，这对象，可是顾眠啊！
他竟然……
裴锦川闻言，本就不好的脸色，此刻彻底白了下去。
裴锦初见他不说话，大概就知道，自己猜对了百分之九十！
“你真是，我到底该说你什么好？”
“……”
“现在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千算万算，没算到梁玄会直接将人送给了TF，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！
裴锦初不知道，在梁玄身上裴锦川什么都没得到，甚至还想着在TF也利用一下顾眠。
他其实将事情想得很简单，一旦得到TF一些实验室的位置，就立刻将顾眠接回来。
他，没想利用她太多。
他甚至觉得顾眠去了TF，反而比在梁玄身边要简单很多。
可谁想到，顾眠现在不见了！
“我想一个人安静会！”
裴锦川心里翻江倒海。
面对裴锦初犀利的问题，他现在是一个也不想回答，他只想安静会。
没人知道，此刻他心里承受着什么……
现在每天醒来，他的记忆里都要多出很多东西！
一开始以为那些都是梦……
可现在裴锦川觉得，那些似乎都不仅仅是梦，都是真实发生过的！
那些不是梦！
而是他的，真实记忆……？！
真实到，每一件事都是发生过的……，对，就是那么真实！
那些都是真实的，这也就能解释，顾眠这段时间为什么对他比如蛇蝎了。
裴锦初起身，看着他惨白的脸色，说道：“她既然已经在TF失踪一个星期了，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，你接受现实吧！”
裴锦川：“……”
本就惨白的脸色！
听到裴锦初的这句话，他的脸色更是白得彻底……！！
不敢相信地看向裴锦初。
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，然而此刻的裴锦川，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裴锦初不再说什么，直接转身出去了。
就剩下裴锦川一个人的时候，裴锦初刚才的那句‘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，你接受现实吧！’一直盘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脑子，也因此一直嗡嗡作响！
“找，不，回，来，了？”
一字一句，清晰地在脑海里不断地蹦跳着，裴锦川的心，直接就揪紧了。
那种被双手拽住，鲜血淋漓的滋味，让他感到了阵阵窒息！
不，不会的……
那是他的眠眠啊！
脑海里那些细碎的片段，现在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，裴锦川的脸色也越来越白。
掏出电话，慌乱地拨出了傅仁的电话。
那边很快接起：“喂~”
“傅仁，你相信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？”
是，前世今生……
其实算起来，也不算是前世今生吧？
在梦里看到的那些时间，都……！
电话里安静了几秒。
傅仁：“你是……？”
裴锦川：“你这些年为什么一直都去普金寺，是因为……”
“我相信！”
话还没说完，直接被电话那边傅仁的三个字打断。
傅仁一句‘我相信’，更是刺得裴锦川脸色苍白！！
傅仁：“你找到顾眠为什么忽然这么恨你的原因了？！”
裴锦川：“……”
为什么这么恨自己的原因？
是，他找到了，此刻，他终于还是全部都找到了～！
裴锦川深吸一口气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。
“所以那些，都不是梦，对吗？”
那些，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。
他只是一点一点在梦里拼凑起来的画面，而在顾眠的世界里，都是真实发生过的？
是这样吧……？
如果是那样的话，那他的眠眠，到底承受了多少……！！
而他，曾经说一定会好好保护她，最终，又对她做了些什么？
傅仁：“这个要问你自己！”
裴锦川：“……”
问自己吗？
一定，是都发生过的……，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的，顾眠不会这么恨他。
如果不是真实发生过的，那些不曾出现在梦里的东西，为何会全数地涌进他脑海里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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